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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良药不再苦口 |
那时的我调皮捣蛋，不谙世事，常常随其他同学一起嘲笑这些同学是“独眼龙”，现在看来自然是做得非常过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蒙着一只眼的同学是患了“弱视”（懒眼症），并且他们蒙住的那只眼睛是正常的。这样做可以锻炼弱视的那只眼，促进弱视眼的视网膜细胞发育，尽可能地恢复至正常视力。
弱视是一种常见于8岁以下儿童的眼部疾病。由于眼睛无法对正、眼球形状造成不易对焦、一眼因为近视或是远视使得视力和另外一眼不同，或是受到白内障的影响等等原因导致的异常视力体验，使得大脑无法从一只眼获得良好的视觉影像，那么大脑会开始忽略该眼看到的东西。
简单来说，弱视就是眼睛和大脑协同运作问题造成的视力失调。
弱视患儿会出现一只眼看不清东西，并且通过视力矫正（佩戴眼镜后）后依然看不清，还可能会表现出斜视、双眼无法协同、深度感差等症状。如果不及时进行矫正（12岁之前为最佳治疗时间），那么患儿可能永久性视力下降。
除了传统矫正治疗手段外，现在医疗行业还试图通过游戏化软件的方式治疗弱视。
在一次偶然的交流中，我得知波克城市有一支专注“游戏+医疗”产品的团队做了一款治疗斜弱视的游戏化数字疗法产品《快乐视界星球·视觉训练系统》（以下简称《快乐视界星球》），已经通过了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审批上市。近期我也采访到这款游戏化数字疗法背后的制作人黄河，听他讲述了产品立项背景、研发以及商业化之路。
01
休闲游戏厂商做了一款数字“药物”
波克城市在2020年设立了“可持续战略发展办公室”，提出了“游戏+”计划，尝试用游戏技术和游戏化机制赋能更多领域，探索能不能用游戏化来帮助更多人解决生活中真实面对的问题。“游戏+医疗”就是其中一个重点探索方向。
彼时正在开发商业化游戏的黄河接到直属领导、波克城市CTO李晶抛来的橄榄枝。李晶希望黄河考虑下“游戏+医疗”这个方向。一直开发传统游戏的黄河听到“游戏治病”这个说法时，第一反是“天方夜谭”！
经过李晶详细阐述，并带着黄河去各种医疗机构实地了解后，黄河觉得“游戏+医疗”这个方向的确可行，于是在没有任何经验可循的情况下，初期仅以3人的小团队开启游戏化数字疗法预研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晶让黄河不必考虑成本问题，放手大胆尝试，还倾尽资源提供了医学方面的专业支持，使波克“游戏+医疗”的复合型人才团队快速成型。
考虑到治疗原理的成熟度、验证周期的合理性等问题，在经过前期的调研和研判后，黄河团队将首款“游戏+医疗”产品的研发方向定位到了儿童斜弱视的康复治疗。
“弱视治疗手段成熟，治疗效果通过查视力表即可评估。我们团队也能很快获得反馈，从而增强研发信心。”
黄河告诉我，目前传统弱视治疗手段中涉及到的治疗原理，包括光栅刺激、精细目力训练、红光闪烁刺激等，都是经过长期证实，非常有效的。但由于治疗过程耗时长且枯燥，患儿很难全程配合，导致治疗效果打折。黄河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以游戏化的方式呈现治疗手段，让治疗过程不再枯燥，从而提高患儿治疗的依从性，提升治疗效果。
02
他山之石：全球首个数字创新药
此前，全球首个数字“创新药”已于2020年获得美国FDA批准。
2020年6月，美国FDA审批通过Akili Interactive研发的软件《EndeavorRX》。该软件用于治疗8-12岁儿童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儿童多动症）。这也是全球首个数字处方药。
EndeavorRX
作为创新疗法，《EndeavorRX》经过历时七年的严格临床试验，相关试验结果发表在《柳叶刀》子刊《柳叶刀 – 数字医疗》（The Lancet Digital Health）上。
《EndeavorRX》临床试验一共入组了600名多动症儿童，通过为期一个月的游戏化治疗后，有一半患儿从中受益，并在此后一个月内情况保持稳定。有三分之一的患儿至少在一种客观注意力测量中检查不到注意力不集中。
如果接受两个月的《EndeavorRX》治疗，有三分之二的患儿注意力得到改善。早期探索数据还显示，注意力得到改善的患儿在数学和阅读技能上也有所提升。
临床试验证明《EndeavorRX》治疗儿童多动症是有效的，并且多数患儿能够受益。相比传统药物，《EndeavorRX》的副作用微乎其微，不会如传统药物一样损坏肝肾脏功能。
目前Akili Interactive已与《Roblox》达成合作，让《EndeavorRX》接触到更多儿童。而Akili Interactive另一数字创新疗法已经获批开展治疗重度抑郁症和新冠后遗症脑雾的临床试验。
可见，游戏化数字疗法治疗疾病并非天方夜谭，已经有先行者做出了成功的尝试。
03
如何研发一款有疗效的“药”
在开发过程中，黄河最为重要的任务是保证《快乐视界星球》有疗效。所以他与团队首先脱产学习眼科相关专业知识，查阅文献，站在患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由于团队中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健康人，无法体验弱视，那么该如何指导开发的每一步呢？
阅读文献资料后，黄河了解到患儿眼中的成像有着白噪点。白噪点可能遮盖一些成像，这就导致患儿可能无法看到软件中的一些道具、小物品等等。为此黄河通过相机拍照形成白噪点的方式，反复验证他们的软件画面，调整细节。后来他们在医学顾问的建议下，购买了多种压抑膜贴在平光镜上，模拟弱视患儿视野，评估软件各个环节。
软件中使用的光栅刺激、精细目力训练、红光闪烁刺激等治疗原理都是成熟、有效的，如何让治疗过程变得有趣就是另一大挑战。
为此，黄河团队没少往儿童游乐场里跑，去了解小朋友喜欢什么东西，喜欢什么故事。黄河团队也专门聘请了儿童剧作家撰写脚本，在过程中也穿插许多漫画表现形式，降低患儿抵触度。
《快乐视界星球》相比其他游戏化治疗软件，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乐趣性和治疗效果结合上。
黄河团队的辛苦没有白费，在临床试验中患儿零脱落率，做到了小朋友们主动配合治疗。而软件治疗效果也不错。一位家长在小红书记录了小朋友治疗全程，小朋友6个月时间视力从0.01已经恢复到1.2了，目前在做双眼融合训练，“基本可以说快恢复至正常水平了”。
04
又该如何商业化这款“药”
游戏化数字疗法产品做好了，又该如何商业化呢？黄河首先想到还是打入医疗机构，类似处方药的销售方式。
但是，全球药品销售都是“带金销售”模式。除非你的药物是Best in Class（同类最佳），那么在疗效差不多的情况下，《快乐视界星球》目前尚无法在销售上比传统疗法更具优势。
一方面，黄河团队在努力证明《快乐视界星球》疗效与提高患儿依从性的优势。
黄河表示此前，无论在临床试验里还是真实世界中，他们会把患儿治疗数据提供给合作研究单位。眼科的治疗手段已经非常成熟，因此目前他们的研究更侧重游戏化疗法对于患儿心理层面的影响，在有明确结论后，会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相关研究。
另一方面，波克城市也在与一些医疗代理商合作，目标要尽快覆盖全国三甲医院。
现在波克城市已经与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眼视光医院、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等近十家全国知名医院达成合作。
黄河提到，团队希望走传统医疗器械模式和互联网模式相结合的道路，在能养活团队的前提下，大力提升《快乐视界星球》的可及性。
05
让良药不再苦口
波克城市的“游戏+医疗”项目组除了《快乐视界星球》项目外，还有其他多个项目处于早期研发阶段，今后会陆续公开。
我深深佩服黄河团队的初心，以及波克城市管理层不计成本的支持。我了解到，《快乐视界星球》抽调了公司内部许多资深开发者，现在团队规模达50余人，可以想象下这个成本。
与此同时，从采访反馈来看，波克城市还在探索一条行之有效的游戏化数字疗法商业化之路，如何提升产品可及性也是一大挑战。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让良药不再苦口，与波克城市的开发团队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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